文见合集
冲呀@竹涧饮茶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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▶是与 @强壮的小低血糖 的联文 我上她下(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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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.
一壶温酒砰地砸到桌面上,带着斗笠的青年闲闲的拈了个花生丢进嘴里,嘎嘣嚼了两下,露出的半张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意。
“喂,”他喊道,“我听说你这儿的米酒最是醇正,此言可真?”
小二忙得很,哪儿有空睬这么个怪人,闻言只是随口应道:“是啊客官,方圆百里内,您可再找不到比咱家更醇正的米酒了!”
那斗笠青年哼出一声轻笑,提起酒壶往嘴里直直灌了一口。
酒甫一入喉,甘甜中带着丝丝滚热,确实是难得的好酒。可青年却猛然将酒壶往地上一摔,响亮一声,青白瓷器顿时碎作零碎几块。
这一下让原本喧闹的酒馆顿时安静下来,小二一怔,随即大喊:“你——”
斗笠青年慢悠悠地从长凳上站起身来,他的声音里有一种阴狠的、却又难掩甜腻的味道。
“你骗我。”他勾着唇角,踩着一地酒液醇香,“这米酒,压根一点儿也不甜。”
小二瞪着眼睛还想说些什么,可后面的掌柜已经赶过来,先一步截了他的话头。
掌柜的眼珠骨碌一转,又瞟了一瞟青年身后背着的那把被布条裹住的物什,忙谄媚笑道:“哎,客官,你看看有什么不满的,说就是了,动手多伤和气。米酒不够甜?商量,都能商量。”
斗笠青年被逗笑了般,从唇角笑出一颗虎牙来,让他的满身戾气化出三分稚气。
他缓声道:“方才说你家米酒最醇正的是这小子,骗了我的也是他,你说说,这帐又该怎么算呢?”
青年一边走,一边说,不久便走到了掌柜的和小二面前。
走近了,小二才发现,这人斗笠下竟有一对血红色的眸子,看着真是渗人的紧。
他被盯得浑身冷汗,磕巴道:“那、那你想要如何?”
青年道:“你既然骗了我,那我要你的命,应该不过分吧?”
他的声音不高不低,恰好让满堂酒客都听了个清楚。明明是荒唐到像是玩笑的一句话,在场的几十个人却没一个人敢出声。
不只因为青年话间浓到化不开的杀意,还因为他背后那被布条裹住的东西,竟隐隐从缝隙中透出缕缕黑气。
那小二被吓得脸色惨白,背后的衣料更是被冷汗浸透,索性闭上眼睛听天由命。
正当他以为自己真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,忽听耳旁擦过猎猎破空声,睁眼一看,只见一颗碎银被深深镶进身后的木桌里,而那青年已然不知所踪。
叽叽喳喳的议论声,随着青年的离去逐渐响亮起来。
“喂喂,应该不只我一个人看到那东西了吧......”
“该不会真的是?”
“好像是,可......”
茶馆里的酒客一个个像是打哑谜般,话只说了半截便止住,人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最后一摇头一叹气,将这一茬揭了过去。
只有小二失神般呆立在原地,半响喃喃道:“......降灾......”
语罢回神,才发觉失言。他连连给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,又四处张望一番,见没人听到,这才放心地遛回到后厨去。
再说,降灾出世也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,哪儿能那么巧啊。
2.
江湖上相传有邪剑,天性渴血,吞剑主,噬其心,夺其命。
百年前初出世,便引天道异象,世人皆誉名剑。却不想历任剑主无一不是得剑后倏然性情大变,嗜血狂性,最终遭反噬而死。铸剑师更是早早便暴毙而亡。
那时谁也没想过,一把剑竟能搅得风雨满洲。剑到之处人人自危,惹得世外高人前来封剑,动乱这才稍稍平息下去。
后来这把剑流于俗世,不知所踪。再被当作茶余闲话提起时,得名降灾。
雨夜。
一黑衣少年倚在佛像前的红木旧桌上,两支残烛映着他略显青涩的脸颊,下颌与领口处沾着未擦净的血渍,凝成了灰褐色。
他咬着指甲翻着手里那本破破烂烂的笔记,眉头越皱越紧,忽然将本子往墙上一扔,拳头把红木桌砸出一声巨响。
“妈的,”少年喃喃着,他的声音在这间黑漆漆的寺庙内回荡,“怎么他妈的就是行不通......小矮子给我的笔记有假?不、不对......”
他咬破指尖,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两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来。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,在粗糙石面上勾勒出阵纹。
啧。
还是不行。
少年烦躁地将石头塞回怀里,又把落在地上的笔记捡了回来。他懒得处理指头上那点小伤,随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,便裹紧衣服打算席地而眠。
庙外的风夹杂着雨声,凉丝丝地吹乱了桌台上安置在香炉两侧的烛火。一明一灭间,只见寺庙角落里横七八竖躺满了人,鲜血流了满地,竟全都是尸体。那些尸体有口无舌,有眼无珠,皆哀怨地朝向少年的方向。
可少年不在乎,眼一合睡得香甜。
雨还在下。
忽然一道惊雷劈开寂静穹苍,少年一惊,从睡梦中迷糊地睁开双眼。借着天边还没完全消退的白光,他隐约见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剑。
他先是一愣,然后一个鱼跃起身,四周环视了一圈。
庙内除了那堆尸体外,空无一人。唯有身后菩萨像睁着一双慈悲目,将种种尽收眼底。
少年满腹皆是疑虑,他弯腰拿起那把剑,试着拔了一下,却不想竟然没拔开,剑鞘和剑像是黏合在一起了似得,牢不可分。
“什么破几把剑.....”少年小声啐骂道,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。
这次剑没拔开,手上却是一痛。大约是之前那个伤口被扯开了,在夜色的遮掩下,鲜血沿着剑柄流入剑鞘的缝隙之中。
少年正骂骂咧咧着想松手,却不想一声清脆剑鸣,剑鞘竟开了。
又一道雷光轰隆隆点亮庙内景象,黑衣少年握着剑柄的手满是鲜血,顺着流淌缠绕到纯黑的剑身上,叫那剑刃萤出点点血光。
热。
疼。
但更多的是,兴奋。
少年喘着粗气,只觉得自己每一口吐息都带着火苗。经脉仿佛被点燃了,要将他的血肉烧干,要将他的神志烧尽,要他疯魔。
血——
邪剑多年未曾饮血,释放出的渴求自然是成倍的。少年一手攥着剑,一手扼住自己的喉咙。他的心跳越来越快,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。
初时疼痛不显,可越往后推移,那痛楚越叫人难以忍耐。他艰难地挪动步子,直接把手中的剑当成拐杖,一步一步挪到了寺庙角落里那堆尸体前。
然后,一剑捅了进去。
“咳——咳咳咳咳!”
黑红的鲜血飞溅而出,几乎是同时,施加在少年身上的那种非人折磨缓解了。他跪伏在地面上猛烈咳嗽着,不知道咳出的是胃液还是血,湿淋淋的沾了满手。
“操......”就算再怎么无知,少年这时候也明白过来,自己这是阴差阳错让这把剑认了主,又惨遭反噬。只是他妈的什么剑这么邪,差点他就被一把死物给搞死了。
他撑着看了一眼插在尸堆上的那把剑,庙外电闪雷鸣,于是他终于看清了剑身周遭围绕的那团团黑气。
紧接着,便脱力昏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,天已大亮。
少年勉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,见到满身满手都是血污,又见到那把喝饱了血的破剑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但有气是真的,有气没处撒也是真的。
他咬牙切齿半天,也只得把剑鞘捡起来,将剑装回去带着。
这一身是血,显然没法招摇过市。少年找了处小溪便脱了衣服草草清理了一番,洗衣服时无意中摸到怀里那两块石头,竟有些隐隐发烫。
他大惊,赶紧抓出来细看。石头上昨夜未起作用的阵纹此时竟微微发着光,而两块石头的裂口处也隐约有要拼合的痕迹。
少年脸上神情几番变化,最终化为嘴角一个玩味的弧度。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剑,心中已然有了考量。
三日后,炼尸场内。
金光瑶从少年手上接过虎符,故作讶异道:“薛客卿果真天赋异禀,短短时日便将这玩意修复了七八。”后又看到少年腰间那把剑,言语间才真有了点意外的意思:“你这剑是从哪来的?”
少年摇着手里那个装满眼珠的瓶子,闻言心不在焉道:“机缘。”
3.
每逢金星雪浪花期,金鳞台必会办一场清谈会,盛邀各大世家。
薛洋迎着晨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坐在石凳上远远看金光瑶在那左右逢源,没看一会便觉得无聊极了,一手酒壶一手酒盏,小口小口地抿。
忽见一人,身长玉立,白衣飘飘,与身旁人谈笑风生。
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见到那个男人时就开始躁动不安,宛如猫抓火烧,仿佛男人身上带了什么极度吸引他的东西。
很快,薛洋便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渴求那个人,而是对方背上背着的那把剑。
一柄长剑,青铜剑鞘上镂满霜花,窥得雪亮剑身的瞬间,仿佛风雪满面,又如同清风拂面,别样的清冽。
难耐,难耐。
难耐极了。
他想要,想要那把剑。
薛洋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,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禁锢住,内心深处的渴求却又让他像野兽般一次次挣扎想要冲破牢笼。距雨夜认主已过三月有余,却不想今日竟再次被召回那夜的痛苦与渴望,一幕幕皆如昨日。
妈的,真是操了。薛洋死死咬着牙关,两只手不住地抖。
金光瑶有意无意的经过他身侧,见到他脸色难看的很,疑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薛洋勉强伸出手指,从牙缝里把字一个个挤出来:“那个人,是谁?”
金光瑶顺着看了一眼,道:“清风明月晓星尘,傲雪凌霜宋子琛。这两位道长最近风头正盛,你可别弄些乱七八糟的出来。你惹得起,我惹不起。”
薛洋闻言不再言语,只沉沉盯着道人的方向看。
金光瑶亦是没空和他废话,为了脸上这张皮,任何事他都得亲力亲为。
清谈会的时间并不长,只是有许多喝醉了的家主,是肯定要在金鳞台留宿了的。晓星尘原本不想留宿,却难推辞金宗主一番盛情难却。他刚一推开屋门,便发觉身后有人在靠近。
薛洋一把攥住道人的袖袍,神志已经被剧烈的疼痛与灼烧感折磨得昏沉,只隐约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。
再顾不得其他,他伸手就要去摸晓星尘身后的剑。不想又一阵剧痛来袭,叫他膝盖一软,直直栽进道人的怀里去。
清冽的冷香扑鼻而至,竟也将体内那股躁动给安抚了下去。薛洋低低呻吟一声,无师自通地勾住道人的脖子,将自己整个贴了上去。
疼痛隐去了,四肢百骸中的那把火却烧得更旺。
晓星尘只觉得自己怀里像是忽然撞进一只黏人的小兽,正呜咽着冲自己撒娇,寻求抚慰。
他伸手稳住怀里的少年,目光却落在对方腰间挂着的那把剑上。
看清那把剑的模样后,晓星尘心底一沉,一把将人搂进屋里。
他下山入世时,师尊抱山散人便说过,这世间有一把剑,杀剑主,天性嗜血,却是他手中霜华剑的宿命。
他不知何为宿命,亦未想过会来得如此迅猛。
晓星尘将人放到软塌上,指尖轻抚过少年滚烫的双颊。只略一想,便将背上的霜华卸下,放到他的怀中去。
本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,狂躁难安的少年总算慢慢安静下来。
而白衣道人皱着眉紧盯着他昏睡过去的模样,半响,叹息一声。
薛洋慢慢睁开双眼,他直觉自己是睡了很长一觉,无梦黑甜,难得安稳。
只是......他皱起眉,半撑着坐起身。昨日那破剑又兴风作浪,磨得他受不了,后来——
薛洋动作一滞,这才发现自己虽然身在金家客房内不假,可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。
这把剑青铜剑鞘,镂着霜花。他眯起眼,伸手去握。握到剑柄的刹那,只觉有一股清泉,冰凉地流入他被邪火烧灼过的经脉中,几乎要让他呻吟出声。
“你醒了。”
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,薛洋闻声去看,推门进来的果不其然是那个叫做晓星尘的道人。
道人眉目清润,带着难掩的悲天悯人,叫薛洋看了就生厌。
见少年不回答,道人也不生气,只继续问道:“你拿这把剑杀了多少人?”
薛洋这才有了反应,他嗤笑两声,无所谓道:“太多了。”
4.
严格上来说,薛洋是不喜欢麻烦的。虽然他喜欢惹麻烦,但不代表他喜欢麻烦上身。
而降灾,恰是一个上了他身的麻烦。
与金光瑶不同,他并不很惜命,死了就死了,没什么所谓的。只是死在一把剑手上,未免太憋屈。
按理说,薛洋是应该费点心思把降灾给扔了的。可偏偏这把剑能带给他梦寐以求的东西,能让他摘下仇人的项上人头,能助他屠人满门,片甲不留。
入夜。
熟悉的灼痛再度侵袭上身,带着一双眼睛都是血红的。薛洋趴在床上,死死咬着自己的左臂,逼得眼角泪水不住滚滚落下。
真是糙了。
他的脑海中不可自抑的浮现出那把搂着霜花的长剑,以及背着那把剑的白衣道人。
“妈......的......”薛洋吐出一口血沫,左臂已然被他咬得鲜血淋漓。当时他就该把那把剑抢了跑的。
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窗棂处想起,伴随着吱呀一声,微凉的夜风裹挟着道人身上冷冽的香气窜入室内。
薛洋心中一滞,却只能勉强分出一分力气瞥去视线,只见清冷月色下,白衣道人眉目间含着说不清的悲悯。他看着他,却又不在看他。
大约是霜降二剑确实有灵犀,抑或是只降灾单方面渴求那把独世无双的剑。总之只要那把剑在,晓星尘在,薛洋骨肉之中的那股疼痛,便化为一股极黏腻的痒意,深深刻入骨髓之中。
自己在渴求一个妄想着救世渡人的道士。这让薛洋感觉无比可笑。
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,很快,一股灵力如清泉般涌入四肢百骸之中,滋养了少年快被烧干了的血肉。
“咳、咳咳咳咳——”
黑红的血一口又一口自薛洋口中涌出,沾满道人雪白的袖口。
他吐完血,又笑了起来,满不在意的一抹嘴:“晓道长,你不是要救世济人吗?何必还要帮我这个......恶人?”
冰冷冷的月光拢在少年身上,沾满鲜血的嘴唇弯着玩味的弧度一字一句吐出讥讽的话语。偏偏那双眼睛却亮的吓人。说是月光,却更似剑光,仿佛要将世间所有不容他眼的东西全都斩杀殆尽。
晓星尘替他揩去眼睫上将落未落的一滴泪水,轻声道,和我走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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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糖姐姐的下产出还需要时间啦w产出后我会补链接的
或许是血糖或许是我会掉落番外r
鸽了许久真是抱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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